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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联的发展轨迹浅探
  王玉平

  徐霞客,杰出地理学家,有自题联:“春随香草千年艳,人与梅花一样清。”

  倪元璐,字汝玉,一作玉汝,号鸿宝,书法家。明亡殉节。有自题联:“月界晓窗琴岳润,竹摇秋几墨云鲜。”“花鸟乃多情好友,诗酒真无量福禄。”题浙江上虞“虞姬庙”联:“今尚祀虞,东汉已无高后庙;斯真霸越,西施羞上范家船。”题客厅联:“孝若曾子参,只足当一字可;才如周公旦,容不得半点骄。”

  明《菜根谭》作者洪应明自题联:“宠辱不惊,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望天上云卷云舒。”

  清邓文宾《醒睡录》载:明孝廉,胡寄垣所撰联:“有志者事竟成,破釜沉舟,百二秦关终属楚;苦心人天不负,卧薪尝胆,三千越甲可吞吴。”经蒲松龄抄录,被后人误为原创者。又有一说为崇祯进士金声所撰。

  金声,字正希,号赤壁。崇祯进士。题书斋联:“穷已彻骨,尚有一分生涯,饿死不如读死;学未惬心,正须百般磨炼,文通即是运通。”“读律书惧刑,读战书惧兵,读儒书刑兵不惧;耕尧田忧水,耕汤田忧旱,耕心田水旱不忧。”

  袁崇焕,字元素,明末蓟辽督师。遗有对联墨迹:“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,言行要留好样与儿孙。”“子美集开诗世界,伯阳书见道真源。”后蒙冤而死,时人哀惜,立祠祀。某县令献联:“天命攸归,万里长城宜自坏;人心不死,千秋舆论有公评。”

  牛金星,字聚明。有题赠李自成联:“大泽龙方蛰,中原鹿正肥。”将李自成比作潜龙将起,逐鹿中原,最终夺取了大明江山。

  史可法,字宪之,号道邻。民族英雄。有题安徽宿州白崖塞联:“听涧底泉声,呼天地是歌是哭;看阶前月色,问英雄还死还生。”自题述怀联:“斗酒纵观廿一史,炉香静对十三经。”“千里过师从枕席,一生报国托文章。”“涧雪压多松偃蹇,岩泉滴久石玲珑。”“忠孝立身真富贵,文章行世大神仙。”“古砚不容留宿墨,旧瓶随意插新花。”“自学古贤临静节,唯应野鹤识高情。”

  清《广阳杂记》载:“黄石斋先生,被清军执居禁中,洪承畴往见之,先生闭目不见,洪即出,先生举笔疾书,成一联曰:“史笔流芳,虽未成名终可法;洪恩浩荡,不能报国已成仇。”史可法与洪臣畴,同列阁部,史杀身成仁,洪则屈膝降清。黄道周不齿洪之变节投敌,撰联以刺之。后被清兵杀害,头断而身不倒,衣藏一纸书:“大明孤臣黄道周。”

  陈继儒,字仲醇,号眉公。有自题联:“东坡三万六千啸歌自得,子西一百四十静坐有余。”“天为补贫偏与健,人因见懒误称高。”

  陈洪绶,字章侯,号老莲。自题联:“鸟下窥书古,华飞缀字红。”“何以至今心愈小,只因已往事皆非。”

  郑成功,本名森,又名福松,字明俨,大木。自题联:“养心莫善寡欲,至乐无如读书。”

  傅山,字青主,号朱衣道人。擅联语,有《霜红龛集》等作,著述颇丰。题书斋联:“春草如有意,高云共此心。”“性定会心自远,身闲乐事偏多。”“竹雨松风琴韵,茶烟梧月书声。”题晋祠云陶洞联:“日上山红,赤县灵金三剑动;月来水白,真人心印一珠明。”题晋祠同乐亭联:“梧桐月向松中照,杨柳风来画上行。”“万竿逸气争栖凤,一夜凌云看箨龙。”题晋祠松水亭联:“圃蕊城萝随点缀; 事来功赴谢玄虚。”题山西寿阳五峰山联:“地占万空皆是水;亭无一面不当峰。”题代县雁门关瓮城联:“三关冲要无双地,九塞尊崇第一关。”题盂县藏山文子祠联:“赖有藏山,俨畴昔寒云不动;幡仇下室,到而今灵雨偏多。”题代县雁门关李牧祠联:“重台唱法,祥云遍覆菩提树;莲座传经,瑞日光临极乐天。”题平定天宁寺联:“具觉能圆,是位次即非位次;去佛不远,有神通原无神通。”“无羞无恶,从他们混账糊涂;不威不惩,到这里满盘算清。”题武乡县普救寺联:“读罢楞严,闲听鸟声啼茂竹;烧残麝脑,静观花影步苍苔。”题平定县圣寿寺联:“外道阐提多,设像三身迥茂戾; 众生饥饿苦,慈悲五谷获稔穰。”题戏台联:“要看早些来,大文章全凭起首;须观完了去,好结果总在后头。”“看不清莫嚷,请问前头高见者;站得住便罢,须留余地后人观。”“曲是曲也,曲尽人情,愈曲愈妙;戏其戏乎,戏推物理,越戏越真。”“台上笑,台下笑,台上台下笑惹笑;看古人,看今人,看古看今人看人。”题晋祠景宜园联:“茶七碗,酒千盅,醉来踏破瑶阶月;柳三眠,花一梦,兴到倾翻碧玉觞。”题沁源县郭泰祠:“侯不得友,王不获臣,自是神仙人物;隐不违亲,贞不绝俗,合称有道先生。”题河津平原村薛瑄家祠联:“果知复性一言,虽四民二氏,俱许入祠谒夫子;不拜读书二录,即两榜三元,亦虚在世称士人。”

  归庄,字尔礼,号恒轩。文学家、书画家。与顾炎武友善,有“归奇顾怪”之称。有自题墓侧茅庐联:“两口居安乐之窝,妻太聪明夫太怪;四邻接幽冥之宅,人何寥落鬼何多。”自题归庄居士联:“入其室,空空如也;问其人,嚣嚣然曰。”题江苏无锡东林书院联:“持正论辟新经,独尊道统,如日月之中天;述粹言续绝学,递启儒宗,若江河之行地。”

  顾炎武,字宁人,世称亭林先生,明末三大儒之一。有自题联:“行已有耻,博学为文。”“鹤从珠树舞,凤向玉阶飞。”“六十年前,二圣升遐之岁;三千里外,孤忠未死之人。”题傅山医著联:“卫生之善道,救死之良方。”

  王夫之,字而农,号姜斋。世称船山先生。有题湖南衡阳湘西草堂联:“孝思恬品,霞灿松坚。”“密云松径午,凉雨竹船秋。”“清风有意难留我,明月无心自照人。”“芷香沅澧三闾国,芜湖湘西一草堂。”题湘西草堂书室联:“六经责我开生面,七尺从天乞活埋”。自题联:“留千古半分忠义,存大明一寸江山。”自拟墓石联:“幸全归于兹丘,固衔恤以永世。”“抱刘越石之孤情,而命无从至;希张衡渠之正,而力不能企。”题福建长乐石仙岭船山祠联:“门外黄鹂啼碧草,他生杜宇唤春归。”自题春联:“新天新地新图景,春山春水春意浓。”题湖南衡山父墓联:“钢齿血中存,留吃爹娘田里饭;瞳光天外炯,聊删魏晋劫前书。”挽二如僧联:“无事何必到南乡、不争名、不争利,不争地权,既住了二十多天,应该要快些走走;有心想去谋东土,志在民、志在国、志在世界,忙奔着五千余里,哪晓得死便休休。”题杭州西湖敷文书院联:“入则孝,出则弟,守先王之道,以待后学;颂其诗,读其书,友天下之士,尚论古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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