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泽庙始建于宋熙宁年间,原庙占地面积约千余平方米,规模宏大,布局严谨,正南开设山门,山门前有天池,从南向北,在中轴线上建有月台享亭,正大殿与舞楼对峙,东西两边建有廊房。由于战乱兵燹,庙内大殿、献殿、配殿等建筑相继被毁,现仅存舞楼一座。据考证,舞楼创建于元泰定元年(1324年),以斗拱题记而论,它与洪洞广胜寺明应王殿的戏剧壁画为同时期珍贵文物。
2006年,乔泽庙舞楼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古时,在翼城南梁、武池、中卫一带曾建有数座乔泽庙。一在翔翱山上,即宋大观四年宋徽宗赐额的“乔泽庙”;一在滦池之旁,为每年农历三月初八行幡赛会的“乔泽庙”,一在南梁镇程公村东南,一在今南梁镇武池村南。神庙何以名“乔泽”?元代至元九年《重修乔泽神庙并水利碑记》云:“盖乔者,高之称也;泉能泽其物而有神焉,号曰‘乔泽’”。它告诉今人,“乔”乃指巍巍翔山,“泽”乃指向这方土地慷慨奉献甘甜乳汁的滦水,乔泽神当指滦池一带民众敬畏而奉祀的山水神。乔泽神何许人也?栾成栾将军也。建于翔翱山麓、滦池水畔的乔泽庙在宋大观四年(公元1110年)前一直称栾将军庙,栾将军即是指晋昭侯、哀侯时任大夫的栾成。栾成在曲沃伐翼之战中与晋哀侯同时被曲沃武公俘虏,栾成宁死不屈而被杀,晋小子侯为表其忠心,封其为将军,将晋水旁一亩多地赐给栾成作为祭田,改晋水为栾(滦)水,并令在水旁建庙祭祀这位有功于晋国宗室的重臣。据民间俗传,栾成死后,哀侯的儿子小子侯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,谁知棺材抬至墓地时,墓坑里却蓄满一坑清水,谁也没有想到这坟会恰巧打在地下水源的泉眼上。人们便忘记了此刻在埋葬栾成,便鸣炮放鞭,焚香酹酒,迎接水神,喜庆之余,又另择墓地另打坟,重办丧事重埋人。因水乃为栾成掘墓而出,人们又将此泉叫做“灵泉”。直到大观四年,宋徽宗皇帝派遣侍郎官李若水处理南梁与下流村的水讼时,于同年六月六日下旨,敕封栾将军为乔泽神。
武池乔泽庙舞楼之所以跻身“国宝”行列,因为它是目前发现的全国面积最大的元代舞楼。这座舞楼坐南面北,平面近方形,砖砌台基,方砖铺面,台基高1.5米,宽约14米,进深约11.5米;台面宽9.78米,进深9.54米,台前及两侧前部十分敞朗,作为台口,可供观众三面看戏。在它的背面及两侧后部都筑有墙壁,台上无前后场之分。台上四角立角柱4根,两侧后半部与背面墙内立撑柱4根,共有8根柱子支撑顶部荷载。四角柱之上设十字相交的角替,四面施大栏额结成井字形框架。普柏枋上施五铺作出双昂斗栱,形式粗犷。四面共施斗拱33朵,四角铺作各异,其上角梁叠构。斗拱精密,多层的井口梁斜向交错安装,加之斗拱的承托与垂柱的互相呼应,楼顶结架由8根由戗共同支撑中心雷公柱,从而形成了庞大而又精巧的穹隆式斗八藻井。两山设平梁、叉手、侏儒柱承托脊槫,结成九脊式楼顶。楼顶举折较平缓,飞檐挑出,翼角翚飞。正、垂脊用精致的琉璃雕花筒子脊,脊刹为琉璃宝瓶连珠,左右置琉璃狮象,两端的琉璃龙吻尾部向上卷曲。“九脊举平檐远,翼角翚飞;五刹宝瓶连珠,狮象龙吻。斗拱繁华而粗犷,雀替柔美而轻灵。玄玄乎雷公之柱,灿灿乎斗八藻井。”舞楼用材硕大规整,结构精巧,造型极佳,气势雄伟,不啻为中国现有元代舞楼之冠。
乔泽庙元代舞楼的珍贵之处还在于,它对研究中国的戏剧发展史、尤其是元杂剧在晋南一带农村的兴起,有着极为重要的历史价值。据专家考证,舞楼创建于元泰定元年,这与洪洞广胜寺明应王殿内元泰定元年绘制的戏剧壁画为同一年。这一时期,正是中国元杂剧发展的黄金时代,元杂剧的五大家关汉卿、王实甫、马致远、白朴、郑光祖等前后都生活在这个时期,而平阳地区正是元杂剧作家辈出之地,这些作家创作了大量杂剧,在城市和农村上演,翼城有元代舞楼3座,说明当时元杂剧非常兴盛,已普及到了农村,甚至山区。舞楼与壁画两者相互吻合、相互补充、相互印证,不仅证实了武池元代舞楼是典型的元代戏台形制,而且生动地反映了元杂剧当时演出的盛况。中国戏曲专家、山西省戏曲研究所研究员常之坦先生认为:“武池村元代舞楼与洪洞广胜寺元代戏剧壁画产生于同年,是一对元代戏剧文物的孪生兄弟……这些戏剧演出场所与戏剧壁画的存在,对研究我国北方戏曲发展与演变的历史,提供了十分珍贵的实物资料。”
神庙、戏台总是与祭祀活动和歌舞娱神紧密相连。据载,乔泽庙每年农历三月初八(栾将军忌日)都要举办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。《武池元代舞楼赋》就描绘了古时歌舞娱神的精彩场面:
“三月初八,乔泽诞辰,民祈丰年,歌舞娱神。设火树,升烟花,架鳌山,张彩灯。社火百戏竞伎艺,男女杂遝箫鼓动,割牲酾酒答灵贶,车马骈集闹纷纷。高跷列队,花鼓排阵,旱船摇荡,秧歌扭动。狮虎竹马,鱼贯而来,高歌劲舞,打鬼跳神。旗采为之飞扬,神马为之纵横。台下人流旋窝,台上五花爨弄。大鼓拍板叠脆笛,琵琶笙筝和悬磬。翠帘销幕,烛绛纱笼,锦衣绣袍,执戈扬盾。大花脸,俊小生,先艳段,后正本。目连救母人通鬼,莺莺寄书情断魂,伤泪悲血桃花扇,生死之恋牡丹亭。传千秋佳话,述善恶报应,唱忠孝节义,骂贼子奸臣。小小戏台,芸芸众生,曲曲拍案叫奇,句句戛玉敲金,百姓骀荡淫夷,万民其乐无穷!”
我们可以想象,早在600多年前的元代,就是在这座风格独特、造型别致的舞楼上,在那震天的锣鼓声和铿锵的梆子声中,翼人长袖飞舞,声腔高扬,在三尺氍毹之上载歌载舞,演绎了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历史活剧。五彩的戏装,怪异的脸谱,高亢的唱腔,优美的舞姿,精彩的念白和生动的故事,为十里八乡的人们献上了一台台丰盛的文化大餐,曾给翼城人带来了无限欢乐。
(翼城县文化和旅游局供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