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看了一个小视频，播放的是北京雨燕南迁。食指一点，小小的雨燕伴随着刀朗的歌声，飞翔在地球之上。

　　之前，以为只有大雁爱迁徙，哪知小小的雨燕更夸张。大雁相比雨燕，体积可以说庞大，南迁北移轻松搞定。小学课本里说，秋天来了，一群大雁往南飞，一会儿飞成一字形，一会儿飞成人字形。可惜大雁不借道重庆天空，只能想象，从未蒙面。好在多年前，在深圳海边闲逛，突见天尽头有黑影蠕动，渐渐看见队形了，一会儿一排，一会儿人字，这不就是大雁吗！人生有幸！得以亲眼所见！大雁家族浩浩荡荡飞在天空，不时变幻队形，如游动的诗行。我目不转睛送它们远去。

　　“雁南飞，雁南飞，雁叫声声心儿碎”……在刀郎凄美撕裂的歌声中雨燕还在飞……看到最后，我简直惊呆了！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，雨燕从北京中轴线的古建筑：颐和园、故宫、太庙、钟鼓楼等翘檐下出发，睁着圆圆的黑眼睛，抿着花萼般托着的尖嘴，挺着雪白的胸脯，打开剪刀般的尾巴，展开镰刀般的翅膀，扶老携幼，披荆斩棘，日夜兼程，经中亚、中东、非洲等地，历经3个多月，才到达目的地南非。飞越半个地球，单程1.6万公里，飞行速度和长度都在大雁之上。刀郎的歌声绝配超能飞的雨燕。我泪目了。

　　我心痛，是因为觉得它们太辛苦了，雨燕体态娇小玲珑，体重不及一枚鸡蛋，其能量却超乎想象。长途迁徙中的雨燕几乎不落地，天空就是它的家，一切日常生活都在飞行中进行，饿了张口吃送上嘴的昆虫，困了也是边飞行边打盹，连恋爱嬉戏，情爱结合也是在飞翔中完成。每年春季，它们又沿着相似的路线返回北京，在那些雕梁画栋、红墙绿瓦的古建筑中，繁殖，哺育，休整，待满血复活，待小燕羽翼丰满，金秋，拖家带口又上路。

　　我好奇的是，既然这么辛苦，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长途奔波呢？就不能像麻雀斑鸠乌鸦这些鸟，一生栖息一片山林吗？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”冒出。也许飞来飞去就是雨燕的生命需求，就像蜜蜂每天不停息地在花丛中采花粉酿蜜，是为了自己吗，它能吃几口蜜呢？也许雨燕并没有觉得好苦，而是好酷！雨燕虽然渺小，却能凭借风力，飞到九万里高空，俯瞰世界，把所有风景都看透。

　　（朱一平）